分類:投稿 作者:佚名 來源:網絡整理 發布時間:2023-05-16
圈內流傳已久的深圳當納利印刷有限公司搬遷傳聞,終于塵埃落定。
2019年開年第7天,一紙《搬遷東莞虎門員工安置方案》悄然貼到了深圳當納利廠區布告欄中。不知道有多少印刷人的人生,會因此發生一次不大不小的轉折。
當納利是最早進入深圳的外資印刷企業之一。1993年,它來到改革開放的前沿,與深圳石化下屬的旭日印刷有限公司合資成立“深圳當納利旭日印刷有限公司”。后來,隨著股權的變更,才變成現在的名字。
在裕同、勁嘉等本土企業崛起成為深圳印刷的新名片之前,當納利、利豐雅高、中華商務等三資企業便憑借高起點、高質量,為深圳印刷業贏得了全國性聲譽。可惜,如今三者去其二,有兩家已經或即將離開深圳。
按照公告給出的說法,“因公司經營策略的調整,公司董事會經慎重考慮,決定變更公司經營地址,將生產線遷至東莞市虎門鎮大寧村”。
虎門大寧村正是當納利旗下另一家公司敬業(東莞)印刷包裝廠有限公司所在地,這意味著兩家公司的生產職能大概率將進行合并。
比當納利更早離開深圳的是利豐雅高。在關廠之后,深圳利豐雅高的部分設備同樣遷往東莞的一家兄弟工廠。
深圳,作為聞名全國的印刷中心,貌似已經容納不下更多的印刷企業。即使是行業龍頭,曾經的時代標桿也不例外。
在行業艱難前行的今天,很多老板聽到這樣的消息難免會有感傷。最初的時候,二妮也很是感慨。然而,了解多了才發現:事情可能并不一定全是悲情。
賣地外遷
老牌印刷企業的另一種圓滿
二妮最初知道深圳當納利有可能搬遷或關廠,是因為財經媒體“界面”在2018年初發布的一條新聞。該新聞表示:2017年底,知名地產大亨碧桂園以約16億元的價格,拿下了位于深圳市龍崗區的當納利地塊。
對深圳當納利來說,地之不存廠將焉附?搬遷或關廠自然也就在事實上進入了倒計時。
16億元的數據從未得到過當納利或碧桂園官方的證實,卻為很多熟悉當納利情況的人所默認。二妮扒了一下,深圳當納利占地約4萬平米,按地面價計每平米約4萬元。要是開發成住宅或寫字樓,該賣多少錢?
算到這里,二妮也打鼓:在這么貴的土地上搞印刷,搬遷是不是早晚都會到來?
16億元對一家印刷廠來說,意味著什么?深圳當納利成立25年,假設每年凈賺5000萬元,也只有12.5億元。何況,它還不一定賺得了這么多。也就是說,賣地收入很有可能超過了,深圳當納利經營25年的凈利潤。
對一家老牌印刷企業來說,這是不是也算得上一種圓滿?實際上,當初深圳利豐雅高關廠退出,傳說中的賣地收入比深圳當納利的16億還要高。
別說深圳當納利,即使對整個當納利集團而言,16億元也是一筆不菲的收入。比如,2018年前三季度,當納利的凈利潤只有1290萬美元,合人民幣不到9000萬元。再比如,當納利的最新市值為3.53億美元,合人民幣約24億元。深圳當納利一塊地皮的價值,相當于北美印刷大佬2/3的市值。
從1993年建廠到2019年搬遷,作為當納利進入中國的第一家工廠,深圳當納利自然有著非同尋常的時代意義:它既是北美印刷大佬在中國市場開疆辟土的起點,也見證并參與了深圳印刷業的崛起,乃至整個中國印刷業的超常規發展。
如今,事易時移,以高價賣地搬遷,聽上去悲情,其實也未嘗不是另一種圓滿。
搬到哪里?員工如何安置?
工廠異地搬遷主要會涉及兩個問題:搬到哪里?員工如何安置?對當納利來說,有了十幾億元的賣地收入,兩個問題都不難解決。
從公告來看,深圳當納利的生產線將遷往東莞虎門大寧村,當納利旗下的敬業印刷恰好坐落于此,兩家工廠合并自然是一個好的選項。
還有更有力的證據。2018年10月,二妮看到一份敬業印刷第四次改擴建的環評文件。從相關信息看,本次改擴建很有可能就是為了承接深圳當納利的產能。
這次改擴建總投資額高達6.5億元,將在敬業印刷原廠區內新建1棟5層廠房(新廠房占地面積4230.34平米、建筑面積24073.59平米)。改擴建后,敬業印刷書籍產量由原來的29490萬本/年,提高到36690萬本/年;彩盒套裝產量由原來的500噸/年,提高到600噸/年。同時,還要新增一批各類設備器材,相信不少設備供應商已經聞風而動了吧!
至于員工安置,網上傳言很多。有一種是:深圳當納利準備了超過1億元的資金用于安置員工。二妮無法確認真偽。可以肯定的是,員工安置需要一筆不小的費用。
從公告看,深圳當納利給員工提供了3個選擇:一是同意去東莞工作且愿意保留深圳當納利工齡的員工,可直接變更勞動合同;二是同意去東莞工作但不愿意保留深圳當納利工齡的員工,可先解除勞動合同,再重新簽訂新勞動合同,解除勞動合同按照《勞動合同法》的規定進行補償;三是不愿意去東莞的員工,可與公司協商解除勞動合同,并獲得補償。
整個員工安置方案中規中矩,補償方式與此前的網絡傳聞有一定出入:依法操作,不過算不上優厚。可為對比的是,此前深圳利豐雅高關廠時,圈內曾傳聞對員工給出了2n+1的補貼。
不過,為了盡快解決員工安置問題,當納利還給出了一系列的配套獎勵措施:提前做出選擇,并完成相關手續的員工將獲得一定的獎勵,并且只限簽約時間不限人數。從這個角度來看,當納利也算是拿出了誠意。
這次搬遷會影響多少印刷人的生活?據二妮了解,需要在3個方案之間做出選擇的主要是車間生產人員,文職人員可繼續留在深圳。因為生產線搬遷后,深圳辦公區仍會保留,這也意味著深圳當納利作為公司實體可能并不會注銷。新的辦公區就在離原廠區不遠的地方,且已經備好。
目前,深圳當納利大約有1000余人(其最新登記的社保參保人數為1031人)。其中,辦公室文員約300多人。也就是說,約有700名左右的員工需要安置。而根據敬業印刷的改擴建方案,項目改擴建前有員工920人,改擴建后計劃新增員工400人。由此可見,深圳當納利700名左右的生產人員,肯定有一部分需要分流。
關掉一個工廠對當納利的影響大嗎?影響肯定有,但并不會特別大。據二妮了解,深圳當納利和敬業印刷同屬當納利的書刊生產平臺,多年來一直是統一管理、協同經營:共用一個PMC團隊進行生產調度,使用的ERP也是一套系統。從這個角度來說,兩廠合并后,管理起來反而更加方便。
話又說回來。無論如何,深圳當納利的搬遷合并在行業內都是一件大事,這到底跟書刊印刷市場的萎靡有沒有關系?
據二妮了解,情況并不像圈里人聯想的那樣糟糕。最近幾年,雖然利潤率越來越低,深圳當納利的銷售額一直還在增長,整體上仍處于盈利狀態。
標桿外遷,轉身已是另一個深圳
經營穩健,那又是哪里出了問題,讓深圳當納利非搬不可?是時間。
1993年,深圳當納利建廠。這一年,它所在的龍崗區作為一個新區剛剛掛牌,廠區周邊大片空地。
26年后的今天,深圳已成為擁有2000萬人口的一線都市。很多八九十年代設立的工業區已變成繁華的鬧市區,深圳當納利所在地也不例外。
如今,深圳當納利廠區周圍高樓林立、街巷縱橫,隨之而來的就是工廠的噪聲、廢氣排放擾民問題。在當前國內的環保形勢下,工廠與居民區長期和平共處顯然并不現實,而做出妥協的通常都是工廠一方。
說到這兒,二妮又想起了深圳利豐雅高,其曾經所在的南山區更是如今寸土寸金之地。在深圳利豐雅高退出后,其所在的廠區現在屬于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印刷廠,這家印刷廠的背后則是一家房地產開發商。
三好同學在《》里曾說,深圳利豐雅高是一個時代的背影。深圳當納利又何嘗不是呢?作為附近地區最后一家搬離的工廠,深圳當納利從一個側面見證了一個城市的崛起,并由這一進程的參與者變成了外遷者。
說到這,二妮還是有些唏噓的。畢竟,當納利曾是深圳印刷業崛起和黃金時代的標志性企業之一。
1993年前后,隨著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目標的確立,與當納利前后腳有一批三資印刷企業進入內地投資設廠,他們落腳的第一站大多選在了深圳:1992年,深圳利豐雅高成立;1993年,深圳當納利旭日成立;1995年,中華商務在深圳開出第二家工廠……
在高端印刷產能嚴重不足的20多年前,三資企業的進入帶動了深圳印刷業的快速崛起。
那時候,全國各地的高端期刊、畫冊大多要不遠千里南下深圳印刷,一時之間“北書南印”成為出版、印刷圈熱議的時代現象,“印在深圳”幾乎成為高品質的代名詞。
網上有資料顯示:到2013年,深圳共有印刷企業2430家,工業總產值達320億元;400多家印刷企業承接50多個國家和地區的印刷品,加工產值達104億元,有一半的產品銷往海外。國內60%以上的高檔書刊印刷品、90%以上的藝術品拍賣品圖錄都在深圳印刷。深圳成為我國最大的印刷包裝城市,也是我國重要的印刷品出口基地。
可惜,這幾乎是印刷業在深圳最高光的時刻。隨著深圳城市定位的變化,傳統工業與這座快速發展的現代化大都市之間的關系,變得不再像以前那么緊密。
《深圳市城市總體規劃(2010-2020)》首次將城市性質定位,從原來的華南地區中心城市轉為全國經濟中心城市。國家“十三五”規劃綱要,則第一次將深圳確立為國際科技、產業創新中心。2018年,深圳再次提出全面對標全球最高標準,到本世紀中葉,成為競爭力影響力卓著的創新引領型全球城市。
與新的城市定位相伴而生的是深圳的城市更新計劃和產業結構調整。在地少人多的深圳,作為曾經的支柱性產業之一,利潤日漸微薄的印刷業,似乎越來越無法承受高地價、高成本的擠出效應。慢下來的印刷業與依然一日千里的深圳看上去正漸行漸遠。
讓二妮感慨的事情還有:曾經印廠云集、讓人震撼的八卦嶺,也不再以印刷為榮。問題是:即使是深圳當納利、利豐雅高等規模大廠、時代標桿深圳企業畫冊印刷,都難以在深圳繼續容身深圳企業畫冊印刷,其他印刷企業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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